林家咖啡厅里。

    唐凝和卓君彦就这样对峙着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,唐凝叹息道:“好吧,是的。有些事我也不知道。兄弟会很谨慎,即便是我现在知道的一些消息,其实也是……”

    她没有说下去,卓君彦却只是微微一笑:“没关系。你刚刚不是还说,宿主需要自己去找到真相吗?你有你不能说的理由,而我有眼睛与大脑。至于现在,我要去战斗了。你要一起吗?”

    唐凝面色微变:“我来的时候很小心。”

    “如你所说,近千年的布置。”卓君彦猛然起身,抱住唐凝往外冲去。

    轰!

    狂野的爆炸掀起,将林家咖啡厅炸塌半个角。

    卓君彦带着唐凝撞塌另一处墙壁,直接出现在街道。

    “阿豹!”唐凝对着里面大喊。

    “他们已经死了。”卓君彦拽着唐凝往外走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救他们的!”唐凝气愤的拍打卓君彦。

    卓君彦笑道:“是,但我不会这么做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几名枪手冲过来,对着卓君彦和唐凝就是一梭子。

    卓君彦抱起唐凝再度撞塌一幢墙壁,消失于视野中,顺手将唐凝往背上一甩,发足狂奔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唐凝愤怒大喊。

    “一,我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手段。二,我不能浪费宝贵的内力。三,你的行踪暴露可能就和你的保镖有关!这三个理由够不够?”卓君彦回答。

    “所以你就让他们去死?就因为怀疑?”唐凝大叫。

    旁边窗口又是一发火箭弹飞至。

    卓君彦急速变向,从另一边跳出窗子,连开数枪,几名枪手当场倒地。

    卓君彦已向着一栋大厦冲去,口中道:“你向我开枪的时候,可没有这么有人情味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死!”唐凝叫道。

    卓君彦速度极快,身后响起连番的爆炸。

    卓君彦已一头撞破大厦的玻璃墙,就这么跳了进去:“所以你从来没经历过真正的生死,对吗?你就像个坐在电视剧前的观众,面对死亡只会说,这死法太不刺激了!你以为你可以掌控一切,你以为你可以操控生死。可当真正的生死出现在你身边时,你就暴露了原形,你根本没有那个承受能力!为一个可能是无辜者的死亡而大喊大叫,却忽略了战场的士兵有哪个不是无辜的?你根本没意识到你正身处战场,对吗?”

    唐凝哑然。

    卓君彦说的没错。

    看戏的生死和经历的生死,从来都不是一个概念。

    她以为她被追杀,她就能看穿了?

    但是和卓君彦比起来,她所谓的那些勇气和认知,其实什么都不是。

    卓君彦可以在一秒钟内分析所有情况并做出他认为最正确的的选择。

    然而她却认为这是冷血的。

    冷血吗?

    当然冷血!

    但这就是现实!

    你要参与的就是一个冷血厮杀的世界,你却在那里感怀伤生,优柔寡断,甚至追求公平正义。

    你不适合那样的世界,那你还参与干什么?

    这一刻,唐凝怔然无言。

    她出身大家,聪慧多智,胸怀抱负,坐而论道,算计人心,运筹帷幄,这些都没问题;但论战场应变,当断则断,看淡生死,那便是另一个领域。

    在这个领域里,自己还差了太远。

    一念及此,唐凝默然了。

    这时卓君彦已经冲到电梯里,快速按下去三楼的电梯,放下唐凝。

    电梯门关上,一路上升。

    卓君彦看看她:“想通了?”

    唐凝轻咬了一下牙齿:“我是不是让你看不起了?”

    卓君彦笑了笑,电梯停在三楼,电梯门打开,卓君彦却没有出去,而是又把门关上,继续上升。

    他说:“不至于,我们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地方。真正的愚蠢是你非要往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去钻,还没有打好基础。所以你要么改变想法,要么为了追求而改变自己。”

    电梯在五楼重新停下。

    卓君彦拉着唐凝往外走:“哦对了,如果你现在放弃想法,终止和我的合作。兄弟会还会追杀你吗?”

    唐凝脱口而出: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卓君彦猛然停下脚步看唐凝。

    唐凝意识到什么,无奈转过头去。

    卓君彦笑笑:“没事。看起来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。”

    说着已拽着唐凝狂奔,卓君彦道:“要什么情况下你才会真正和兄弟会决裂?”

    唐凝无奈道:“除非我告诉你那个不能说的秘密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怎么知道?”

    “从你的行动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之前对你的几次攻击都是警告?”

    “但这次是真的想杀掉我。”

    “是因为我也可能会在刚才的攻击中死去?”

    唐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卓君彦轻笑:“明白了,果然聪明人必留后手。”

    说话的时候已来到一个储物间,卓君彦将唐凝推进去:“趁你还能回头,早点回头。如果你再次联系我提出过去的要求,就不会再有回头路可走了,想清楚再联系我,我还会待五六天。”

    说着卓君彦转身走开。

    唐凝猛然叫道:“我会在那里等你三个月!直接来找我不要打电话!”

    “什么?哪里?”卓君彦回头看他。

    唐凝叫道:“如果你发现了,你就会知道去哪儿找我。如果你做不到,那就算了。”

    卓君彦笑了:“这是你的事,你却要考验我?”

    “你会知道有我对你的帮助有多大的!”唐凝斩钉截铁的回答。

    卓君彦笑了。

    他点点头:“在鸿元的世界,找到你会在地球的哪个角落里等我的线索?有趣的考验,我接受了。不过你确定你不打算给我什么线索?”

    “68年前的历史,从那里寻找答案!”唐凝很肯定的说。

    卓君彦点点头,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目送他离开,唐凝无力的靠在墙上。

    也不知过了多久,储物间的门缓缓打开。

    一名小胡子中年人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
    “贝尔德?是你?”唐凝的面色微凝,并没有任何惧怕。

    贝尔德微笑:“他现在到什么境界了?”

    唐凝转过头去,很不情愿的回答:“四重境。”

    贝尔德吹了声口哨:“哇哦,他的进度出乎我的预料。时代变了,他选择了一个好时机……他接触过那个了吗?”

    唐凝摇头:“我不知道,他没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答案可不让我满意。”贝尔德缓缓走过来。

    他凑近唐凝:“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。我们警告过你,别和他接触,但你就是不听!”

    唐凝一把推开贝尔德:“我不是你们的狗,贝尔德,你在组织里更只是一个喽啰!如果你不敢杀我,那就离我远些!”

    说着她大步走出去。

    贝尔德背对唐凝:“他看起来并不在意你拥有的秘密。也对,他这样的人总是很自信,系统又要求他靠自己去寻找真相。这会让他形成路径依赖,哪怕是有便捷的通道都会选择放弃。但他不知道,这正是他的最大的失败点……贪婪!”

    唐凝脚步一滞:“能成大事的都是贪婪的。”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贝尔德并不否认这点。

    贪婪者要么早死,要么巅峰。

    最好的贪婪者还是象黎馨儿那样的,只有贪婪与自以为是,而没有实现欲望的匹配能力。

    贝尔德并不打算和唐凝争论这个问题,没人知道卓君彦的贪婪会指引他走到什么地步,但贝尔德知道另一个答案,他说:

    “要是有一天,他找到了真相……”

    唐凝身形一滞。

    贝尔德缓缓转身,微笑着看唐凝:“那么你自保的筹码就不复存在了。所以,为了你的安全起见,你最好是希望他在发现真相之前就死掉,而不是期盼着他能成功。”

    唐凝愤怒回望贝尔德:“如果真有那一天,那么你们也会完蛋!”

    贝尔德轻轻摇头:“发现真相不代表就能消灭我们。而且兄弟会是为了守护世界而战斗!如果我们完了,世界都将因此消亡!”

    唐凝回答:“我现在很怀疑这点!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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